les连载|谢谢你,终于明白那是爱情(二)

  暑假结束以后,一个青天霹雳的消息,清出国了。
  我想起一个月以前,我们还躺在一张床上,有过比较暧昧的亲吻,可是一个月以后她已经去了遥远的加拿大。而且什么也没有告诉我。
  很多天以后,我才收到她的一封信。
  她告诉我,和我在一起的日子是她18年来最愉快的记忆,可是我们不会有结果的,早一步离开,也是一种解脱。
  那是一段什么样的日子啊,心高气傲的我明白了原来传说中的爱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神圣,说离开就可以离开。不管你与她曾经多么甜蜜浪漫纯美,却同样被她亲手牺牲。
  我觉得我就像一只玩偶,我发誓从此后我不再轻易爱上任何一个人。
  就在这个时候,那个在学校里曾撞过我的男孩子和我联系了,我这才知道,这个男孩是我们学校新来的老师。他说他第一眼看到我,就喜欢我了。
  好吧,就这样,我开始了恋爱。
  我的第一次,还是给了个男人。他是一个身体不怎么样的男人,和他在一起,很快就完了,每次我都没有过高潮。可是他还对我说,大部分的女人都没有高潮,这不关他的事,不是他身体不行。很快,我对性就很冷淡起来。
  大学毕业后,通过他的关系,我进入了一家电视台工作,我是学经济的,但是我天生喜欢文学,所以可以说是改行了。我成了一挡娱乐节目的编导。
  收入开始高了,我懂得了打扮。我剪了发,买了很多中性的衣服,全部是名牌。我是一个清秀的人,走在街上,会有很多人注意我,即使在美女如云的电视台,我也是一个比较出色的人物,不论是外表,还是才华。
  主持我们节目的,是一个很有名气的主持人,大约大我2岁,非常漂亮,名叫椰子。她身材修长,皮肤白净,眼睛很大很明亮。其实她性格有点内向,但是却做了娱乐节目的主持人。
  我来了后不久就知道了她的故事。椰子是电视台的红人,听说被一富商给包了。她有辆红色的宝马。看得出她过得不是很如意,也许物质上不缺乏,名利也得到了,但是她的眼神总带着落寞。她对同事都很温柔,也出手大方,可是人际关系都是表面的,大家嫉妒她,又爱嘲讽她(私底下),她一个人在这个城市里,没有朋友。甚至没有什么亲属。
  刚开始,我对她也没有什么感觉。就是写好了东西,做点策划,交到她手上。
  一次大家聚餐的时候,她也在。大家互相碰杯调笑,但是对她却很拘谨。我坐在她旁边,每次有很好的菜端来之后,她总是会对我说:吃吧,菜心要吃嫩的,这个好嫩,你吃吧!她给别人夹,可是自己吃得少少的。我是那种你对我好,我便对你更好的人,见她这样,也很 礼貌的接受。
  谁知道吃了不久,对面包厢里忽然钻进来几个人,都是高大的男子,他们端着酒杯对椰子说:你是椰子小姐吧!请你喝酒。
  常有人这样的追星族,但是他们喷着满身酒气,加上我们电视台有几个小伙子脾气骄横,马上对他们说:出去出去,你们不经过应许就闯进来……双方争吵起来,椰子忽然紧张地抓住我的衣服,我感觉到她很害怕。我拍拍她,示意她不要怕,那一刻我忽然有了想保护她的感觉。
  双方还是打起来了,酒瓶四贱,保安赶过来了,110也来了,包厢里乱成一团。可是每个人进来后,都是先看椰子,有幸灾乐祸的味道。可是这个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呢?后来还来了很多记者。他们追着她问情况。
  我把她护起来,保护她往外走,这个时候她已经全垮了,我是扶着她拖着她离开混乱的现场的。
  我打的送她回家。这是我第一次走进她的家,是一座小型别墅,房间豪华,我把她送进卧室,关掉她的手机,这个时候,她还是一直在发抖,犹如受了伤的动物一般。
  她躺了下去。我叮嘱保姆给她送点安神的茶来。我注意看她的房子,里面除了她和她父母姐妹的照片,没有那个包养她的男人的照片。
  她终于睡着了,这个时候已经有点晚了。我回家了。可是走到半路,接到她的电话,她的声音很好听很温柔:谢谢你。
  没什么。那一刻,我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情感。可是我想那怎么可能呢?她是名人,是天上一颗遥远的星,而且还是属于别人的。
  我变的沉默了。那天开始,我和她保持距离,但是我的眼睛总是在她不注意的时候看过去。可是我总有感觉,她仿佛也在关注着我.

  包厢冲突的事情很快闹大了,因为椰子是名人,也因为她是一个漂亮单身的女人。什么样的谣言都有。有的说,是因为争风斗殴,有的说,是黑社会的被得罪了;有的说,是人家的老婆找上门来了。新闻乱播。
  表面上,椰子显得很平静,可实际上我知道这件事情影响了她的心情。很多时候,我看到她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,静静的,什么都不做,一坐就是好几个钟头。同事们都在议论她,没有谁帮助她。
  有一天,我正在电脑前写稿子,旁边几个女同事有在议论:“知道吗?椰子不正经,才闹出事来呢……”“昨天还看到她和一个中年男人出去……”
  我恼了,把桌子一拍说:还要不要工作啊?没看到我在写新闻吗?椰子是什么样的人,你们天天在她旁边还不知道吗?她不是那样的人,她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女人……
  我的话没有说完,就看到椰子正静静地站在门口,她望着我,眼睛里有着泪光。
  我把要播的新闻交到她手上,我说:不要听别人的,做好自己的事。你优秀别人才议论你呢!
  她点点头,那一颗,我们都忘了自己的身份,在电视台,编导其实是 个小角色,主持人才是大腕,可是我和她说话的时候,不像小角色,倒像她的保护人。
  下班了,我的手机响了,椰子在电话里说:文心,你有事吗?没事我请你去泡吧吧!
  我以为她单独约我,心里还暗暗高兴。我想她是不是也对我有了点感觉呢?
  可是去了后才知道,她还约了很多人,都是圈内的,大部分是主持人,还有制片人,只有我是一个普通编导。一般这样的圈子,我是进不来的。
  椰子说:文心是我的朋友,很有才华。她到处帮我推销。
  因为是椰子的朋友,大家对我也没有什么戒备。这天我才知道,某新闻男主播专门在外和有夫之妇好,某农村节目主持人是个花花公子,某大牌是同志,和圈内一明星有关系……等等。说句实在话,他们都有名气有地位有身份,有钱,可是我不喜欢,真的。我是一个靠实力去生活去奋斗的人,我不习惯这样纸醉金迷的生活。
  回去时,椰子开着她的车送我。她说:文心,你未来有什么打算吗?我说:我不是很喜欢新闻,我喜欢能出畅销书,成为一个优秀的作家。
  椰子很惊讶,她说:你写过小说么?我说,写了不少,发表了很多,但是一直没有出书。
  椰子说:能让我看看吗?
  我嘿嘿笑着:不能,写得不好。
  椰子笑道:我学的是播音专业,其实没读什么高深的书,就让我看看吧!她说这话的时候简直有了点撒娇的味道。我还能如何反对呢?
  我下车了,回头走了几步,见她还坐在车上没开走。于是我又回过身去,对她说:注意安全,到家后给我打个电话,我就知道你平安了。说完这句话,我脸红了,因为我觉得这句话很暧昧,有点像男女之间那类温馨叮嘱。太暴露了点我的想法。
  可是她居然很开心,她微笑着,这是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看到她的笑。
  几天后,椰子被单位派出去旅游了,其实是躲避这段时间外面的传言。
  看着她的办公室空荡荡的,我的心里仿佛也有了牵挂,可是我再次提醒自己,我们是不可能的,就像上流社会出身的清,最后不也是毫无犹豫离开了我吗?被那么多人包围的椰子,又怎么会对我有一丝情谊呢?她不过是把我当普通朋友而已。
  半个月后,椰子回来了,她给所有的人都带了礼物,女孩子都是送的耳环项链什么的,男孩子送的都是帽子什么的,惟独没有送给我的礼物。等大家分礼物的时候,她拍拍我的肩膀,说,你来,我有东西给你。
  椰子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包裹,原来是件亚麻的衬衣,宽松,舒适,稍微带点紧身,但是又不很女孩子气。她是一个对穿衣很有品位的女性。
  衣服是件名牌,虽然我的收入不算低,但是这样高贵的品牌我还是买不起。我说:太贵了,不,你留着给自己吧!
  椰子说:我是特意买给你的。
  我正视她的眼睛,从她眼睛里我看见了些什么,但是也不敢完全判断。一方面我不能暴露自己的情感,我们是同事,虽然电视届对这样的事情看得比较开,但是她是名主持人,对她多少会有影响,而且我不想找个事业比我强的;另一方面,清对我的伤害还在那,我再也受不了第二次。当然,我还有个表面上在那的男朋友。
  衣服我穿着真的很好看,陪上白色的休闲裤,显得充满朝气。
  穿上那件新衣服,我看到椰子的眼睛里流露着赞美。她是一个多么温柔的女人,可是,却总有那么多的人要去伤害她。

les连载|谢谢你,终于明白那是爱情(二)

  之后,开始有了机会和椰子在一起,但是都是公式化的,我胆子比较小,或者说是谨慎,而她,可能也是茫然的,但是我知道她和我一样愿意和我在一起。
  我终于看到了那个包养她的男人了。
  那一天,和椰子开车陪她去试主持人服装,忽然手机响了,椰子看了我一眼,接起电话,说话声音有点口吃。:“是的……在忙……不不不,你不要来,我要去试服装呢……”
  我听得出是个年纪有点大的男人的声音。
  陪她试衣服,她穿颜色绚丽的衣服真漂亮极了,身材有特别好,营业小姐围着她羡慕得不得了。这是主持人的一项福利,她们可以穿自己看中的衣服,穿完以后再还回来,不要付钱。
  她穿上一件粉红色吊带裙给我看,问我如何。我说,头发要盘起来可能更好看。正说着,一个胖胖的黑黑的男人走了过来。他大约有50岁了,神色充满倨傲,一看就是成功人士,但是一看就知道是好色之徒。
  他看都不看我一眼,对椰子说:我就知道你在这。我才从泰国回来,你怎么也不去看我一下?
  椰子愣了,她迅速瞥我一眼。我说:那我先走了。你忙。我实在不想看到那个人在我面前对她动手动脚,但是我能做的就是走开。如果我是一个威猛的男人,我相信我会一拳打过去。
  我走了出去,沿着街,天空开始飘雨,夜色降临了。我苦笑,我的爱情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。我决定以后离她要远一些。
  第二天,椰子来得很早,在办公室看到我,主动走上来招呼我,我说:昨天玩得很开心吧?她的脸色顿时变了。我走开来。我是故意这么讽刺她的。
  之后几天,我都不和她说话,一看到她的影子我就躲得远远的。我只能这么消极下去。
  正好台里举办一个大型活动,需要人手,需要能写会说又会策划的,我推荐了自己。并且被录用,我暂时离开了这档娱乐节目。
  大型活动的导演是个女强人军,著名的,抽烟喝酒,怎么看怎么像个男人,而且不修边幅,个子矮矮的胖胖的。连名字都像个男人。
  她看了我写的几个新闻通稿,非常满意,她说:这节目你先直接跟着我干,保证让你赚点钱。她说话的时候,手很喜欢在人身上摸摸弄弄,令我觉得难受。可是她也是说一不二的人,我能有什么办法呢?在电视台,像我这样年轻编导多的是,如果不能升上去,30岁后就得改行,因为电视是吃青春饭的职业。
  军带着我四处拉赞助,她是个非常有能力的人,除了受不了她的动手动脚,其他还是学了不少东西。
  一天,军吩咐我和她一起吃饭,说有应酬,去了后才看到椰子也在那。原来是军宴请电视台的几个名主持,请他们到时候帮忙客串一把。
  椰子很希望我坐她身边。可是我坐在了军身边。饭桌上大家喝着酒。椰子看我倒了啤酒,说:你什么时候开始喝酒了啊?我以前是喝酒抽烟的。
  我淡淡地说:和导演在一起学的。
  军听了很开心,手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,说:今天不醉不归,醉了我们就去开房。算我的。
  大家轰笑起来,开起了玩笑,从他们的嘴巴里,我听明白了军果真是同志。但是她的行为让我反感,我和她不是一路人。
  酒一杯杯的喝,椰子几次劝我别喝了,其实我早不能喝了,但是她越劝我越要喝,我想我是在和她赌气。我想,这段时间,不知道她和那个男人是不是天天在一起,哪里还记得我呢?
  喝到最后我终于倒下来,军把我扶起来,说,开房开房,小文不行了。
  迷糊间,我听到椰子在和军说:我送她吧,我知道她家在哪里。
  我抬起头,看到军望着她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。于是军低头对我说:你和谁走?
  我说:我自己回去,我妈妈在家等着我呢!我推开她,摇晃着朝外走。椰子走上几步,她扶住了我。
  再次坐到椰子的车上,椰子说:你真傻呀,你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吗?你今天如果留下来,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?
  发生什么事?我趁着醉意说:是不是就是那天你和那个男的那样的事?
  椰子开车明显晃了一下。她沉默了。我说;你为什么不说话啊?你说啊,别人说的没有错啊,原来你是被人包了的,我还以为你是好女人啊,原来你和别人没有差别啊……
  车停了下来。我还在滔滔不绝:为了钱是吧?是的,钱,有钱什么样的男人都可以。他会娶你吗?他那副熊样……
  啪,我的脸上挨了一下,虽然不很重,但是也打醒了我。
  下车!椰子说。
  我沉默了。
  下车呀你。椰子说: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。
  我开车门,走了下去,汽车一六烟跑远了。
  站在夜色中,我觉得头晕,胃很难受。我蹲下来,大呕起来。我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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