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拿出热毛巾，给她敷着，之后抱着她，我们躺在床上，看娇弱的她在怀里逐渐睡去。我真的觉得自己的生命太过卑微，我发誓，以后一定要做个人上人，要出人头地，要能给她幸福。为了这个目标，我以后一定要不择一切手段。
4月的时候，我和椰子道别，奔赴遥远的莫高窟，在那拍一辑美少女写真。我仍然是导演助理，只是有了更多的经验和发言权。
去的美少女有20人，写真拍完后，将重回电视台举行本季选美。
她们平均年龄只有18岁，鲜艳欲滴的年华，有时候看她们的身影，我总在想，一年后的这个时刻，或许她们都不会有现在这么单纯了。何苦呢，都是想出名，靠青春与美貌，可是拥有青春美貌就能成功吗？
有一赞助商捷克挂名和我们一起出来。一路行来，我已把这个捷克完全看穿了。
他的手总在美少女身上摸摸弄弄，有的单纯一点的早已被吓得半死，当然也有不简单的，知道成名要付出代价。但是为了不出事，我总是尽量保护她们不受伤害。
女孩子中有个叫洁的，眼睛明亮很像椰子，我对她也无心中有几分好感。她只有17岁，还在读高三，为了选美，耽误了功课。洁虽然年纪小，但是待人温柔和悦体贴大方。她应该算是热门人物，可惜，选美从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，要不为什么选美出来的第一名总是让人失望呢？
那天，送份资料给捷克，房门打不开，仔细听，房间里明明又有人，隐约有挣扎的声音。我固执地敲门，门开了，洁从房间里冲出来，脸上明显有泪痕。
捷克翻阅资料，看得出他很生气。果然，良久后他冲我发脾气：工作进展太慢，我会如实向上面汇报！你就等着吧！
赞助商、广告客户都是我们的上帝，我知道一定是撞破了他的事让他不爽。
晚上给军打电话说起这件事，军说：人家不就想玩个妞嘛，给他就是，如果他真的因为这事打你们的小报告，上面知道了不好办……她交代了我许多。
虽然心中已经知道了结局，看到洁我的心里也不是很好受。
我把洁单独约出去。
洁娇憨地拉着我，说：文老师，谢谢你今天帮我解围。
我说：你想拿冠军吗？
洁抬起头来：当然，成为明星是我的梦想，拿第一就可以签约，能有很多机会。
我说：你恐怕……不可能了，因为你得罪了人。
洁愣了：是……他吗？可是他今天想欺负我啊！
我告诉她很多娱乐圈内幕，许多明星为了出名所付出的代价。说完后发现洁已经泪流满面。
我说：如果你还想出名，我会帮你；如果你想退出，我也会帮你申请。选择权在你，而且不管你选择什么，我都会为你保密。
我转头走，让她自己去思考。洁叫住我，大眼睛里满是泪：可是……我还是处女啊！
我想起椰子，当年也是这样的年纪，这样的单纯，可是却被糟践了……
我返身，轻轻拥住洁，心里充满怜惜。她在我怀里已经泣不成声了。
夜深，我带洁去了捷克的房间。
第二天，美少女中没有洁的身影，我说：她病了，大家不要受影响，继续继续。
写真拍完了，在回去的行程上，我接到军的电话，说上面对我们这行的任务很满意，捷克也帮我说了很多好话。
洁没有来时那么快乐单纯了，她总是沉默地望着窗外，除了和我还聊几句外，几乎不再吭声。
洁后来终究没有拿到冠军，从此消失了，淹没了，这样的女孩子还有很多，即使付出代价，成功也不一定会来到。
而选美比赛结束后，我拿到了一封很丰厚的红包。我买了个80平米的房子，结束了我租房的流浪生涯。
新房装修完毕，椰子提供了很多意见，房子的装修风格完全照她安排去做。厨房和客厅全部以粉蓝色为基调，卧室则是粉红，一看倒很像女孩子的闺阁。
我说：我不会做饭，以后你可要常来。
椰子皱眉头说：啊，你把我当保姆啊，有我身价这么高的保姆吗？
她的收入远高过我，每次说起这个，我的气焰就有点低。
那我去学好不好，做给你吃啊，只要你肯来住。我牵着她的手，说：你从别墅里搬出来吧，住我这来，好不好？
椰子沉默了，每次说到这件事，最后的结果就是这样。因为我们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。
我说，我找人看了风水，明天是吉利日子，明天我准备搬床进卧室，明天晚上……是不是该给我点什么了？
我们相爱了这么久，但是一直没有实质性的进展，一方面是工作忙，另一方面是我尊重她，总觉得如果那样对她是一种亵渎。
椰子说：给你什么？给你一拳好不好？
她朝我敲来，我捉着她的手，把她抱在怀里，听着她的心跳逐渐变快，我的舌头钻进她甜蜜的嘴里，良久才说：你别躲了，迟早是要给我的。
看你表现吧！椰子调皮地说。
第二天下班，无论如何都不肯加班，也推掉了军叫我一起去泡吧的应酬。我兴冲冲地回家，走到家门口才想起冰箱里什么也没有，如果晚上太累了，一定要吃东西补充能量的。于是又就近找了个超市。
我在超市里挑三拣四，在买碟那，我撞了一个人，头也没有抬地说：对不起。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来：文心。
我愣了，这个声音是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，即使分开那么久。
清站在我面前，穿着一件纯白棉的裙子，还是斯文地戴着眼镜，犹如一朵纯洁的睡莲。她的脸依然年轻美好，虽然她不如椰子漂亮，可是那种别样的气质还是与众不同。
我手里的东西哗地落了一地，别人都看着我们。清笑笑，温柔地帮我拣起来。我返身便走，眼里有什么东西差点要冒出来了。
在超市门口，清追上了我。她说：文心，你不是还在恨我？
我故意大度地说：怎么会呢？这么长时间了，该忘记的早忘记了。
清默默站在那，眼睛里满是平静，其实她是一个很成熟的女孩，我怎么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呢，她一定早已熟悉地掌握了我的性格，然后在我不备时轻易击倒我。
清说：我拿到学位了，回国办点事，马上又会回去，即使不是遇到你，我也会去找你……我知道，对你我是太无情了些。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好吗？你看别人都看着我们呢！
和清坐在她宾馆的房间里。她说：回家来，住父母家都不习惯了，只好住宾馆。我习惯了漂泊的生活。这些年来你过得怎么样？听人说你改行去电视台了？
我点头，喉头很哽咽，这就是我第一个爱上的人，一个外表温柔内心却冷漠的女子。
我的手机响了，一看，是椰子。我想起我和她的约会，站起来告别。清把我送到门口，已经道别完毕，又仿佛下很大决心地说：你真的要走吗？
不走还坐这里？我冷淡地说：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，我以为我爱上的是天使，而其实她是世界上最冷漠自私的人。
清的眼睛里忽然迷朦了，她蹲下来，捂住脸。我是一个见不得女孩哭的人，明知道她对我不起，可是心还是软了下来。我拉她起来，她把门随手关上了。慢慢靠在我怀里：不要走好不好？在国外，其实我一直不曾忘记你，真的，这次回来其实我最想见的是你。
手机又响了，清问：是谁？男朋友吗？
不是。我平静地说：女朋友。
清拿起我的电话，吧的关掉了。
我们相对坐着，直到夜逐渐深了。
听着清在浴室里冲洗的声音，我心乱如麻，手机静静躺在那，我想要不要给椰子打个电话，或者，我现在就离开。
可是脚步却钉子一样钉在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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