les连载|谢谢你,终于明白那是爱情(九)


醒来时,我躺在一间黑幽幽的房子里,抬起头来,看到的居然是叼着烟的罗汉文。
他翻着面前的照片,不怒反笑:呵呵,早怀疑椰子有了奸夫了,碰她一下就那样的态度。没有想到,是个不男不女的。
他把照片摔在我的脸上,说:如果你是男人,我早把你剁碎扔河里喂鱼了,没有人会知道你是怎么死的,你早就是一具僵尸。我罗汉文居然被人戴绿帽子,传出去我还怎么混?
他揪起我的头发,仔细端详着我,说:哪点像男人?那婊子就这样饥不择食?要男人,说一声嘛,我朋友多的是,送给别人玩我还得份人情……我啐他一口吐沫,我想我肯定是完了,落在他的手里,可是我才25岁,生命还才开始绽放色彩……
他给了我一耳光,打得我眼冒金星,他说:行啊,你,看你们这照片还蛮有激情的,身材都不错嘛!老子什么样的女人都玩过了,就是没有玩过同性恋。虽然你这样的货色***贱,也可以泄火……
我说:姓罗的,你是男人就让我痛快地死,不然你害我,总有一天我就是粉身碎骨也要追着你要你的命。
你怎么要我的命?他慢慢走近我,眼里是一种嫉妒和一种刻骨的仇恨。他淫笑着开始脱裤子,我思维顿时混乱了,我想起书里写过咬舌可以自尽……
门哗啦一声开了,我抬头看,见到椰子带着军还有一些平时在一起喝酒应酬的朋友冲了进来。
椰子目光寻找着我,见我躺在地上,飞奔过来,抱起我,眼泪刷刷往下掉。我强忍疼,悄声说:我没事,你别哭,不要担心。

军冲罗汉文拱手:文心小孩子不懂事,罗总你是纵横天下的人,何必和小孩子一般见识。今天看在我的面子上,放她一马。
罗汉文皮笑肉不笑:这样的丑事早就传开了,给你面子我怎么办?我的女人被人给上了,我这绿帽子戴得可真够大。
军笑:不就是女人嘛,你罗总还缺少?你想要哪个明星,你只管开口,我帮你去搞定。
他们在激烈地谈判,我的心悬起来。这件事如果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,我倒没什么,毕竟是幕后工作,椰子怎么办?她还能做主持人吗?我很后悔,如果那次在宾馆早做去香港的决定,也不会有今天的局面。
罗汉文说:你铁军也是有面子的人。好,我一口价,50万,这几年这个女人在我这也用了我不少钱,我现在只要50万现金,三天内给我,并且马上从我眼前消失。至于椰子,他转头看了我们一眼,看到椰子抱着我,眼里嫉妒得几乎要喷出火来:还得跟着我。这账就这么算!
我说:50万我可以想办法,椰子得跟我一起。
我话还没有说完,我的脸上竟然狠挨了一记耳光,而且力气很大,打得我嘴角流出了血。是椰子!
她推开我,说: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?以前是玩玩的,做情人你不错,你还能做什么呢?你什么也不是,又没有钱。

她的眼睛里装满悲伤,可是表面上却演得那么狠,我当然能够看出来她是为了我的安全考虑,可是她没有想过,回到罗汉文身边,她又怎么办?
我能看出来她在演戏,罗汉文又如何看不出来?他嘴角绽出冷笑,却张开手,缠着她的腰。
军使眼色,过来几个人扶起我,我不肯走。他们强拖着我走了出去……
在我家的卧室里,军给我敷伤口,皱眉头说:现在这个事对新闻界是封锁了的,所以一切还是秘密进行。问题是50万去哪筹集,我没有那么多钱,我知道你更加没有。现在是赶快要去找人借。
我说:要钱没有,椰子不能一起走,为什么还要给钱给他?大不了我就被他杀了,也比现在这么窝囊好!
军说:来日方长,总有办法。你好好休息,我帮你去想办法筹集钱。
她走了。我陷入无边的黑暗里。我心急如焚担心的是椰子,我了解,以罗汉文那样残暴的个性,现在的椰子一定在受他的虐待。那比虐待我,还要让我痛苦万分。
朋友们帮我四处筹集钱,此间,椰子一直没有与我联系,我知道她一定是被罗汉文软禁起来了。可是即使把钱交到罗汉文手里,我和她还是要分开,而且我必须离开这座城市,可能此后漫长的一生,都不会再见到我最心爱的女人。
我心里,其实早存了必死之心,一辈子不能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,这一生对于我来说也早就没有了任何意义。所以看着朋友们忙碌,而我只是冷静地坐在家里,什么事也不做、不想,我惟一的心愿是,临死前,能再见到椰子一面。
居然真的实现了。

第二天晚上8点左右,一身蓝色工人装束的椰子居然出现在了我的小家里。
你逃出来了?我高兴万分,一把抱住她,说:我们现在就走,什么也不带,悄悄离开这里。
她悲哀地摇着头,低声说:不行的,我们走了,他会报复我的家人。我只能在你这呆一会,是家里的保姆帮我想办法逃出来的。我来告诉你,明天你千万不要去给他送钱,他说了,一定要你的命……
哼,我冷笑一声:我是一个小人物,命有什么大不了的,没有了你,和没有命是一样的。钱我也根本没想过要去给他。
椰子从内口袋里拿出一本存折:这是我多年来的积蓄……我父母那另外我给了一些,你拿着,你快离开这里,坐今天晚上的飞机,随便你去哪里都可以……
我很感动,说:椰子,我不知道今生怎么会遇到像你这么好的女人,你的心我明白的。但是……存折我不要。明天我会和姓罗的拼了,我死了,他也别想活。
任凭她如何劝,我都不听。我只是抱着她,感受她肌肤的寒凉,这个柔弱的女子,今生我真是带给了她太多的烦恼,我真是对不起她,我还做过那么多伤害她的事……
她说:你这里连水都没有喝吗?我要去取,她说她自己来。她手里端着水出来,问:你喝吗?
她含着一口水,喂到我的嘴里,我们知道,这是我们现在惟一的亲密方式。我们的舌头久久不愿分离,一杯水,她就是这么给我喂下去的……
或许是太累了,本来还想再做点什么事的我,忽然间什么都不知道了……
等我醒来,已是第二天午后,天空阴沉沉的,隐约有雷声。我奇怪我的朋友们怎么没有来找我,说好了今天上午就要去罗汉文那。我拨打军的电话,电话打不通。

这时,我看到了椰子的那本存折放在我的桌上,我内心有了种不详的预感,存折下,压着一封信:
文心,我最亲爱的:
我走啦,带走了对你的一切思念。没有你,我想我是会多么孤单,能遇到你,是我这一生里最大的幸福。你不是完美的,可是和你在一起,我就觉得自己甘愿做一个平常的女人,感受我们之间那种单纯美好的幸福。可是幸福总是短暂的,我再也没有能力去把握。
我爱你。愿你永远幸福。把我忘了,那样你会更加快乐一点。
爱你至死不渝:椰子
我拿上一把水果刀,决定单独去罗汉文那。我猜测到了椰子想做什么,但愿我还来得及。
我已存了必死之心。
漫天的黑火在阴沉沉的天空下弥漫,空气里满是烧焦的滋味。我站在离椰子别墅不到50米的地方,人群汹涌,消防员密密麻麻,我快疯了,怎么回事?别墅已是烟火四起,宛如一个巨大的火球……
我拼命朝里挤,我要冲进去,我对消防员说:里面的人是我的朋友,你们让我进去,让我进去呀……我被人死死拉住,有人对我说:抱歉,里面的人没能出来,这么大的火,房子已经难救了……
几个时辰之后,医生从里面抬出被火烧焦的遗体,我死命冲上去,水果刀桄榔掉了出来。有人抓住了我,我大笑:哈哈,我是来杀人的,老天爷帮我杀了人啊……
我头脑一片混乱,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。
新闻报道,著名主持人椰子小姐住宅发生大火,但从内只发现一具烧焦尸体,经辨认系民营企业家罗汉文先生。椰子小姐踪影不见,估计尸体已完全被火化掉……
这条新闻,是我这段时间来惟一天天念在嘴里的话。我坐在山顶精神病医院的某一所小房间里,过着我寂寞的余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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