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到底决定了没有?”宁子的妈妈还是没有放弃询问。
“决定什么?结婚?”
“对啊,日子给选好了啊,你怎么想?”
“没得选择了?”
“当然有!只是你得给个答复啊!可以还是不行,我们不能老拖着,对方有意见了。”
“如果回了,妈,你们是不是会被人说闲话?”
“我不要你考虑我们,我现在问的是你。”
“妈,我不想结婚,至少我不想这么快结婚!”宁子哭了。
“别哭,妈没逼你的意思,只是,对方现在就是要你的答复,如果你不愿意,那么他们就不做打算了。”
“我,我结婚也是为了你们啊!为什么就不能晚点?”
“我说了,你不必为了我们做什么,你可以选择你要的生活,你可以不结婚,你想怎么活就怎么活!我们养你就是。”
“可是,我知道,我要是回了这个,你们会被人说的,而且以后还是要给我找。”
“我们不怕人说,只是,你不觉得这个和你很般配么?再找别人也行,可是错过了就后悔也没用了啊。”
宁子依然低着头,眼泪是控诉还是软弱,她的苦谁能明白?
“妈,你让我静静,明天给你答复,”
“喂,七七么?”
“宁子?这么晚了,你……”
“我……我没什么,想你了啊!”宁子擦了擦眼泪,只是电话那头的七七看不见。
“恩,我也想你的,最近好么?我妈妈叫我相亲了。”
“哦?怎么样?还满意么?”
“不怎么好,我不喜欢啊!哎,痛苦啊!”
“七七,能来看看我么?我真的想你了。”
“你哭了?怎么了?”
“没有,就是想你了……”
“过段时间吧,最近事多呢,我也想你。”
“很晚了,你睡吧,晚安。”
挂了电话,宁子一个人躺在床上,这床很宽,突然觉得很孤单,原来七七在的时候两个人总是嘻嘻哈哈的在这床上打闹。回忆总是让人心酸让人无奈的,七七怎么就不明白呢?难道七七不会象宁子一样如此回忆着,怀念着么?
“宁子,你结婚的时候一定很美。”七七抱着宁子的时候宁子感觉到衣服湿润了。
“你也是啊,走在红毯那一天的你,将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。”
“要是我们谁先结婚,我们就最对方的伴娘,行么?”
“好,你一定要很幸福哦!不然我不会开心的。”宁子抬了抬头,将眼角的泪收了回去。
“七七,要是我们不结婚就好了,那么就可以一直在一起啊。”
“我亲爱的宁子,你觉得可能么?如果可能,我们的父母会至于让我们三天两头地相亲么?”
“我只是说说嘛,呵呵。”
对啊,只能是说说而已,宁子老跟着七七后面叫着老婆老婆的,七七也乐意地答应着,只是她们谁都很清楚,只是这么叫叫而已了。
“喂,七七。”
“宁子?我在呢。”
“我表哥后天结婚了,我要去参加他的婚礼,到时候你会在家么?我去看你。”
“好的,我等你。”
宁子提前出发了。
“七七……”宁子只是想这么抱抱她,于是她便不想放开了。
“宁子,你还好么?”
“我想你了……”
七七和宁子一起去了婚礼现场,婚礼很热闹,新娘很漂亮。
“七七,你结婚的时候肯定比我嫂子漂亮的。”
“瞎说!呵呵。”
“结婚的时候你会哭么?”
“哭?象歌词里唱的那样?幸福的眼泪?”
“恩。”
“你呢?你会不会哭”
“不知道,我不想结婚。”
“傻瓜,你会幸福的!我要看着你走在红毯那一天的!”
七七转身离开的时候,宁子很失落,心里空落落的,那背影怎么就那么让她牵挂,让她揪心?
“喂,宁子么?在哪?”
“恩,在表哥这。”
“很抱歉,没陪你一起参加你表哥的婚礼,我来接你吧。”
“不必了,你出差累了吧,休息吧,我和爸爸他们一起回去。”
“恩,那明天一起午饭?”
“再说吧,我挂了啊。”
乐天总是这样温婉,细致,宽容,其实宁子并不讨厌他,只是爱不起来而已,乐天是宁子老板的儿子,照家世和宁子很登对,人也不错,双方父母是很满意的,只是没有人知道宁子不爱乐天的理由。
“宁子,中午我来接你。”
没等宁子说话,乐天早已挂了电话。
中午,乐天准时出现在公司门口,在别人的眼里,宁子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,老板的独生儿子对她如此体贴,温柔呵护着,无论是地位,还是情感,哪都让那些女人红眼。
“宁子,中午想吃什么?”
“随便吧,简单点就好了。”
“宁子……”
“什么事?”
“对于我父母对你施加的压力我表示抱歉,那绝对不是我的意思,但是……”
“但是什么?”
“请体谅老人家的心情,再说,我们的婚事这已经拖了快一年了吧,如果我还有哪做得不够……”
“没有,你和你家人都做得够多了,我只是想在家过最后一个年,可是我知道,奶奶她……”
“奶奶的病已经拖不了多久了,或许,我们的婚事就是她最后未了的心事了,所以……”
“我明白……”
“孩子,婚事……”
“照你们的意思吧,我没意见。”
“考虑清楚了?”
“是的,乐天和我一样,不想奶奶抱憾……”
婚礼日子按照妈妈的意思订在了元旦,那应该是个喜庆的日子吧,宁子却喜不起来。
晚上宁子翻出了所有和七七有关系的东西,DV录象,首饰,电话短信,相片……
一直看到天亮,眼睛肿了,心也碎了,把记忆丢弃是件痛苦的事,可是继续纠结更加无奈,统统丢弃了,也算是爱吧,不是说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么?
结婚是件麻烦的事,宁子被批准不用上班,每天就是美容,购物,还有就是休息,乐天每天都会抽时间来陪宁子。
宁子试穿了为她量身订做的婚纱,简单的样式,高贵的气质,点点星光的珍珠,一切象童话里的公主,乐天便是王子了。
“宁子,你真美!”
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她知道,她将是乐天的新娘,应该是最幸福的新娘了,她应该笑着迎接所有的祝福。
婚礼那天,高朋满座,而宁子却没有告诉七七,宁子的伴娘是表妹。
婚后的一切又开始变得平静,奶奶的病情似乎有了好转,或许真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,这让大家都很开心。
只是乐天似乎变得沉默了,这不是宁子愿意看见的,乐天的变化也只有宁子感觉到了,从蜜月之后,乐天便开始晚回家甚至不回家。
“宁子啊,啥时候给奶奶抱个曾孙啊?”
“奶奶,这个这个……”
“哟,瞧瞧,这丫头脸红了哟!”
在大家的笑声中,宁子开始觉得有种犯罪感。
“乐天,我们要个孩子吧。”
“宁子,你……”
“我想要个孩子了。”
“是你想要孩子,还是因为奶奶她……”
“是,是……”
“睡吧,时候不早了,明天还得上班。”乐天很干脆的一句话便回了宁子的请求,翻身睡去了。其实谁也没真的睡着,只是沉默,这沉默从新婚就开始蔓延了。
宁子的表嫂带着新出生的孩子过来探亲了,大家都热火朝天地准备着礼物,宁子买了一副金锁,听说小孩子就要带这个玩意才能长大。
“嫂子,我能抱抱她么?”
表嫂将孩子小心奕奕地交给宁子,这是个多么可爱的小生命啊,粉嫩的脸蛋那么天真无邪,那么脆弱,似乎吹弹可破。
“嫂子,还是你抱吧,我害怕……”宁子将孩子交还给表嫂。
“有啥好怕的,以后你不也得当妈的嘛!现在就当练习练习!”亲戚们在一旁说笑着,似乎下个就该是宁子了,她应该生个孩子的,作为妻子,作为儿媳。
“宁子,你的信!”乐天从信箱里拿出报纸的时候,掉出了一封信,写的是宁子收。
信是七七写的,主要是为了寄那张红色的请柬,七七要结婚了!
突然发觉时间过得好快,她和乐天已经结婚快一年了,婚姻是否幸福,其实谁都说不清楚,乐天的沉默是宁子造成的,作为男人,他的尊严在宁子面前已经荡然无存,即使宁子会主动要求要一个孩子,但是乐天知道,那只是作为妻子的义务,她终究还是不爱他的,这才是悲剧!
宁子拨通了七七的电话。
“七七,你的请柬我收到了,恭喜你。”
“那你得快来啊,这么就都不知道联系我,你忘记了,你要当我伴娘的!”
“对不起,七七,我不能当你的伴娘了,我……”
“怎么了?”
“我结婚了,结婚的女子不能当伴娘的。”
“嘟嘟嘟……”电话挂断了。
乐天陪同宁子参加了七七的婚礼,婚礼在教堂举行的,是七七希望的形式,七七不喜欢宴席。
披上婚纱的七七比宁子想象的更加漂亮,在婚纱的背后,宁子看见七七的眼泪,那不是为了宁子掉的吧,因为此时此刻的七七,只有为了幸福掉泪,宁子相信她会幸福的,这是她们一开始就彼此祝福的画面,今天,七七成功地完成了。
宁子靠在乐天的肩膀哭了,很安静地哭,乐天环抱着她,这怀抱是温暖的,安全的,宁子突然觉得乐天对于自己多么重要,在这样的时候,乐天依然是自己的依靠,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成为七七的依靠,可是发现自己的肩膀不够宽阔,原来自己也是需要依靠的。
爱到底是什么?宁子爱着七七,可是谁都知道这只是没有结局的爱情;乐天爱着宁子,可是乐天也知道,宁子不爱他,他只是宁子对于父母的交代,对于婚姻的责任,没有爱情的婚姻,乐天选择错了,以为婚后会改变……七七爱过宁子么?七七从来没有说过,七七的婚姻幸福的吧,七七也没有再来过任何消息。
奶奶没有看见曾孙的降临,还是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。 “宁子,我们离婚吧。”
“乐天……”
“我爱你,可是我不希望你不幸福,我也不知道我这么说是否是伤害了你,但是我知道,你和我结婚以来从来没有真的开心过,这不是我爱你的初衷,不是不是!”
“乐天,不是你想的那样,我……”
“从我们认识到现在,我从来没有见你掉过眼泪,但是那次七七的婚礼上,你哭了,在我怀里,可是我感觉到你的眼泪不是为了朋友的幸福而掉的,你真的伤心了,是么?”
“我……不是的!”
“现在奶奶已经去了,你不必隐瞒什么,你和我结婚也只是为了让奶奶安心,你是孝顺的孩子,可是你不该拿自己的幸福成全了别人的安心。”
“乐天,对不起,我……”
“我到现在都不明白,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够,但是我相信我一定有个地方做得不够的。如果我能做到,你会爱上我么?”
“不,你永远也做不到,只怪造物弄人。”
“是什么?”
“乐天,谢谢你如此爱我。”
“告诉我,即使死心,也请告诉我原因。”
“我爱七七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七七,七七,七七是女人!她是女人!你……”
“啪!”乐天第一次挥手打了宁子。
乐天带着宁子去了民政局,谁也没有告诉。
离婚协议是乐天订的,房子和一半的财产归宁子,乐天带着简单的东西离开了。
“就这点东西?”
“我最重要的东西已经不属于我了,其他的,无所谓。”乐天就这样走了,父母双方知道的时候,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。
一切似乎已经解决了,只是兜兜转转了三年,父母总认为婚姻是孩子最终的归属,是幸福的地标,看着自己的孩子走进了围城,于是心安了。可是当孩子们自己明白过来的时候,已经错过了太多,或许幸福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不一样的,我们不需要走同一条路。
没有人知道宁子和乐天离婚的理由,问起来,也就几句话搪塞了,没有人再与宁子提及再婚的事,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好过一个没有结婚的女人吧,很讽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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